做好一條魚的本分-生活
自有記憶開始,她便一直失眠。小時候家窮,父親把生活擔子扔給了母親,自己則天天在喝悶酒之后,不是打家人就是和人打架,醉到拿刀子砍自己,砍死她養的小狗,還淋汽油燒房子。她失眠,怕夜半父親回來時的開門聲。
一次,當父親動手打大姐時,她沖到父親面前,像瘋子一樣護著大姐。父親氣瘋了,一拳打在窗子上。鮮血從他的手滴在地上,兩個人對峙了十幾分鐘。
她十六歲讀完中學便出來做事,什么都做。略有姿色的她后來干起兼職模特兒,見盡光怪陸離,受過不少引誘,“但一想到母親在紡織廠做苦工,渾身沾滿了毛屑的畫面,什么壞念頭都死了。”
父親在她二十三歲那天死了,一家人如釋重負,母親開始愈來愈美。到后來,她雖然結了婚,生了孩子,但仍擺脫不了父親的陰影——丈夫一樣經常喝酒。她找到了心理醫生。
心理醫生問:“如果你打算蒸一條魚,到菜市場去把該買的都買回來了,回了家才發現沒買蔥,你有什么反應?”她的心情馬上跌到谷底,責怪自己為何這樣不濟。
“不蒸魚,改為紅燒不就得了。沒有蔥它還是一條完整的魚。”心理醫生說。她突然明白了。
為什么總是強迫自己走一條路,為什么總是把天秤移去了另一邊,其實,人沒有必要做到面面俱到,只需做好自己,做好一條魚的本分便夠了。